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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有安排

2023-05-30
小男孩经历了大灾难,心灵受到巨大伤害,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,他都不愿意跟别人交流,问他姓啥叫啥,他也说不清楚,一天到晚抱着那头一起经历生死的小猪仔。久而久之,村里人干脆就叫他——猪郎。...

小男孩经历了大灾难,心灵受到巨大伤害,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,他都不愿意跟别人交流,问他姓啥叫啥,他也说不清楚,一天到晚抱着那头一起经历生死的小猪仔。久而久之,村里人干脆就叫他——猪郎。

时间一天天过去,猪郎心中的阴影逐渐淡去,但对那头小猪仔的感情却丝毫没变,不管是和小伙伴们玩耍,还是帮家里干农活,他都把猪仔带在身边,就连睡觉他也让猪仔睡在自己的床角边。

蒋氏夫妇看着猪郎恢复了生机,也很高兴。他们也善待那头猪仔,亲热地叫它“猪猪”,把它当成家里的一份子。

岁月如梭,一晃十年过去了,一家人幸福平安地生活着。直到有一天,蒋老爹病倒了,躺在床上命悬一线。大夫催促蒋家赶紧抓药治疗,否则回天乏术!

蒋家是贫苦农家,家徒四壁,哪有钱治病。这时,猪郎已是一个小伙子,他怎能眼睁睁看着养父死去?于是,他一咬牙,说:“娘,咱把猪猪卖掉吧。”

蒋大娘一听,泪流满面。她太了解儿子与那猪猪的感情了。当晚,猪郎抱着猪猪流了一夜的泪。

次日上午,青州城南的舒屠夫得了消息,带了伙计来拿猪。舒屠夫看猪估价,给了蒋大娘三贯钱。伙计便拿了绳子五花大绑地绑了猪,抬走了。听到猪猪的哀叫声,猪郎的心都揪到了一起。但猪毕竟是猪,和爹的命比起来,猪郎别无选择,他收拾一下心情,赶紧去给爹抓药,他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爹的病能尽快好起来。

第二天天刚破晓,猪郎正在服侍爹喝药,突然听见屋外有“哼哼”的声音。蒋大娘倒吸了一口冷气:“怎么是猪猪的声音,它不是……”

猪郎奔出去一看,果然是猪猪。屋外下着大雨,猪猪浑身湿透了,腿上、屁股上粘满了泥巴,冷得瑟瑟发抖,嘴里委屈地“哼哼”叫着,看来它是拼了命逃回来的。

猪郎抚摸着猪猪,眼泪一滴一滴地滴在它身上。

晌午不到,舒屠夫找上门来了。他大为恼火,埋怨道:“从没见过这么邪门的猪,竟然能跃过丈把高的猪圈围墙,自个儿找着道回来……活见鬼了!”

蒋大娘忙回答:“这猪的确与我家有些情分,所以才千方百计地逃了回来。我们也舍不得卖它,这不是没法子吗?但说定了的买卖,我家也不悔,你们既然来了,再把猪绑回去就是了。”

舒屠夫哪里肯依:“不成,这猪太邪门,不要了,退钱!”

蒋大娘苦苦哀求道:“我男人命悬一线,退钱等于断药,断药等于断命啊!”

舒屠夫瞪着眼睛,唾沫飞溅道:“断不断命,那是你家的事,我没理由做这赔本生意。你这猪既然认人,那你们把它杀了,杀死了我们再把它抬回去。”说话间,一个伙计将一把杀猪刀塞到了猪郎的手里。

猪郎拿着刀,手颤抖着。他的面前,一边是患难与共一起长大的猪猪,一边是有救命、养育之恩的养父,猪郎情何以堪!只听“咣当”一声,猪郎把刀丢在了地上,说:“让我抵债吧!”

一听此言,众人都惊了。那舒屠夫眼睛一亮,赶忙问道:“怎么抵?”

猪郎回答道:“我给你家干活,只要能救我家猪猪和爹爹一命,我什么苦都能吃。”

舒屠夫一听,心中突然生出一分敬意,再细细一打量,只见这后生长得面堂红润,天庭饱满,肩宽腰细,倒是一把干活的好材料!舒屠夫心中已有三分欢喜,但嘴上却说:“算我倒霉吧,那你就给我干三年的活抵债,话先说定——只管吃住,分文不付。”

蒋大娘别无他法,只得含泪应允。猪郎去收拾了些换洗的衣物,又抹着眼泪,与爹娘说了些话儿,便随舒屠夫一行离开了蒋家。

说起这个舒屠夫,在青州地界还是有点儿名气的。他在城南开了一家屠宰场,雇了七八个虎背熊腰的壮汉专门为他宰猪,又在城南的一条街的街头街尾各设了一个肉铺。舒屠夫是个人精,他趁猪价低时,把猪买回来圈养起来,待到肉价涨了,再屠猪卖肉。有人在背后说:舒屠夫宰的不是猪,是人!

但这舒屠夫再怎么可恶,倒有一点好处——顾家!他孝顺老母,对两个女儿——蓉儿和媚儿也是宠爱有加。前些年,舒屠夫死了老婆,本想娶个填房,但女儿们坚决反对父亲再娶,他也只得作罢。

且说猪郎被舒屠夫带回了舒家。这舒屠夫有个规矩,凡逢年过节,下面的伙计都得给他的母亲磕头行礼。这新来的伙计第一件要做的事,也是给老太太磕头。猪郎依礼行事,给老太太磕了八个响头。

随后,舒屠夫叫来一个叫李小二的伙计,带猪郎去屠宰场学做事。

舒家宅院与屠宰场仅一墙之隔,李小二带着猪郎出了厅堂,走过后院,又过了一个长廊,来到一个墙角转角处,却听转角的那边传来嬉笑声:“姐姐,快些,听说爹爹赚回一个小伙计,我们去瞧瞧。”

李小二一听声音,立刻紧张起来,赶紧把猪郎拉到一边,然后恭恭敬敬地候着,并提醒猪郎:“头低下,头低下。”

猪郎哪里反应得过来,只顾抬头四处张望。就在这时,从墙边转出两个妙龄女子来,好一对天仙,但见右边那位:白衣罩体,皓肤似玉,身形苗条,文雅秀美。又见左边那位:一身绿衫,肤白胜雪,婀娜多姿,明眸善睐!

猪郎见了,心里不由“噗通噗通”乱跳起来。

左边那姑娘突然吼道:“看什么看,没见过啊!”

“低头,低头!”李小二又一次提醒道。

猪郎这才意识到自己失礼了,赶紧低下了头。

左边那姑娘依然不依不饶:“一点礼貌都不懂,下人见了主子要低头立好,不知道吗?”

“好了,媚儿,他刚来,别吓到他。”右边那女孩说话了,“猪郎,你的事我听说了,没想到你小小年纪,倒是个有情有义的汉子。”

那个叫媚儿的女孩戏谑道:“我看他是猪情猪义!”

猪郎吓得只是点头,半个字都不敢说。

右边女孩说:“你别怕,我叫蓉儿,你在我家好好做事,要认真跟小二他们学本事。”

接着,那个叫媚儿的,又喋喋不休地数落了一通,然后挽着蓉儿的胳膊又说又笑地走了。

李小二长舒一口气,回头埋怨道:“都叫你低头了,你却没听见!这大小姐蓉儿还好说话;这二小姐媚儿可是个小辣椒,千万别去招惹她,不然有你好受的!”

光阴荏苒,转眼间两年过去了。

这天,舒屠夫弄回来一头八百斤重的大青猪。这猪是县太爷家的,吃得好,运动量又大,那真叫做膘肥体壮。准备宰杀时,媚儿非要来看,看爹爹他们是怎样结果这个庞然大物的。

舒屠夫叫了四个虎背熊腰的伙计。从猪圈到屠宰房,有个通道,通道两头各有一个实木栅栏,待杀的猪就是经过这条通道来到屠宰房的。对付这等大家伙,得小心行事,几个人各有分工:一人负责拽猪的尾巴,两人负责掰猪的腿,再一人负责拉猪的耳朵,四个伙计合力把猪放倒在杀猪台上死死摁住,舒屠夫操刀杀猪,猪郎则在一旁打下手。

猪郎单刀杀烈猪的事不胫而走,青州城里的屠夫们都在派人打听猪郎的消息。他们都希望,猪郎在舒家的工期满后,能到他们那里做事。

舒家的伙计和猪郎相熟,自然都不想猪郎走。但令他们不解的是:眼见猪郎的工期将满,东家也没半点要留猪郎的意思。还有这次猪郎救了二小姐,杀死了大青猪,也不见东家说一句猪郎的好。真不知道这东家还有没有一点人情味!

猪郎却没把这事放在心上。他只是纳闷:之前,媚儿还天天拿药来给他敷,隔三差五还来欺负他,这两天怎么连人影也不见了呢?

这天,猪郎正在屠宰房里磨刀,却发现媚儿已经站在门口看他多时了。他觉得,媚儿的表情有些异常,便担心地问:“二小姐,怎么啦?”

媚儿仍旧站着,一声不吭,眼睛里泪汪汪的。

猪郎心慌了,他从未见媚儿哭过,赶紧放下刀,走到她跟前去。

不料,媚儿一巴掌拍到猪郎的肩上,拍完扭头就跑,跑了几步又停下了,再回头时已是满脸泪水,她说:“爹爹前天叫县太爷家提亲来了!”说完哭着跑开了。

猪郎一听,只觉得自己腿一软,一屁股坐到了地上,头重重地低了下去。其实,猪郎早就料到,会有这么一天,但他没想到,这一天居然来得这么快。

接下来的日子,猪郎做事没精打采、神情恍惚。一天,李小二找到猪郎,他说:“东家被猪咬伤的手需要南山上的一味草药,二小姐让你陪她上山采药去!”

两人牵了马,来到山上,回头望去,太阳已经落到了山的那边。天色暗了下来,两人又行了一段路,见前面树林中隐约有灯火。他们走近一看,果然有一座大宅院。

李小二将马拴定。两人上了青石台阶,李小二敲了敲门。

不一会儿,宅门打开,出来一个打着灯笼的侍童。

猪郎和李小二上前行了礼,李小二解释说:“我们两个到这里游玩,因为贪玩,耽误了回家,希望你们行个方便,让我们借宿一宿。”

那侍童听了,客气地说:“不妨事,我家老庄主慷慨好客,他吩咐过,但凡有游人借宿,不论贫富,都好生接待,二位,请随我来。”

两人跟着侍童进了一个很大的四合院。只见院里古木参天,院墙上红灯高悬。他们穿过中堂又来到一个大院,院里种了好些奇花异草,还有假山水池,三人径直来到正厅门外,侍童道:“二位稍等,待我禀报老庄主。”不一会儿,他就出来道,“老庄主有请。”

两人走到大厅里,只见主位上坐着一位老者,七十上下,却是鹤发童颜、精神矍铄。

两人低头去拜,然后自报家门解释了一番。

老者听完,赐了坐,令侍童奉上茶水糕点。然后,三人边喝茶,边聊些家长里短。谈话间,老者突然定眼看着猪郎,疑惑地问道:“敢问猪小哥,你刚才说,是桃花村人?”

猪郎点头称是。

“好生奇怪啊!”老庄主嘀咕道,“为何我觉得你好生似曾相识?”

猪郎听他这么一说,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他想起养母曾经说过自己的身世,便赶紧说道:“实不相瞒,桃花村的蒋氏夫妇是我的养父母。十二年前,他们从一个叫白虎村的地方把我救回了家。”

老庄主一听,“嗖”的一声跳起身来,“啊呀”叫唤了一声竟晕了过去!

众人大惊,围了上来,七手八脚的,掐人中的掐人中,喂茶的喂茶。

半晌,老庄主终于回过神来:“恩人啊,恩人啊!”他颤抖地握住猪郎的手,娓娓道来,“十二年前,我从登州访亲回家,途经白虎村时见天色已晚,便借宿于村口一户农家。夜间,主人邀我在村口流水河边的凉亭内吃茶赏月。突然间,地动山摇,在凉亭垮塌的一瞬间,主人把我推到了河里,我被河水直冲而下,我挣扎着回头去看,夜色蒙蒙中,只见村子背后的大山坍塌下来,整个村子便消失了……我被河水冲了很远,最后奋力爬上岸。我依稀记得吃茶时,主人家的孩子正在亭子外边逗小猪玩耍,我想他应该活着。当时我脚受了伤,爬了三天三夜,结果晕倒在半路上,幸亏一位好心的过路人救了我。他还告诉我,白虎村全村老小,没发现一个活口。回到梨花山庄后,我一直记着那户农家的恩情,便吩咐下去,凡是借宿的路人,不论是富贵贫穷都好生接纳,没想到今日竟然迎来了恩人之后啊,真是老天开眼啊!”

猪郎听了,好不伤心,老庄主也悲喜交加。侍童担心老庄主悲喜过度,便安排他早点歇息。猪郎二人也被安排进了客房。

次日,两人一早起来,找老庄主辞行。侍童却说,老庄主已先一步,出庄办事去了。但他走前交代,要好生款待恩人,他随后便回。

众人快马进了青州城,刚到城南街,就听到阵阵喜乐爆竹声。众人快马加鞭,来到舒家大门前,正好遇上了县太爷公子的迎亲队伍。

猪郎勒马拦住迎亲队伍的去路,大声喝道:“留下轿中人!”

有人抢亲!原本欢庆的场面顿时肃静下来。迎亲的队伍中有一位眉清目秀的青年,他骑着高头骏马,身着乌纱绣花锦衣,胸系大红丝巾花,此人正是县太爷家的公子。

左右家丁见有人胆敢抢亲,正要动手,却被公子抬手阻止了。公子对着猪郎拱手行礼,问道:“敢问这位公子,我为何不能娶她走?”

猪郎瞪着怒眼道:“你爹是县太爷,你不是好鸟!”

公子反驳道:“荒唐,谁说父亲当官,儿子就一定不是好人?”

猪郎一时语塞,愣怔了一会儿,才说:“我与媚儿早已私定终身,你就是不能娶她!”

那公子大笑起来,他说:“你与媚儿私定终身,我娶我的蓉儿,你来搅和做甚!”

围观的人听了,哄堂大笑起来。

猪郎一听,懵了。他翻身下马,来到轿前,正要掀轿帘,却被家丁拦住。

“猪郎,不得无礼!”轿子里面果然传出蓉儿的声音。

众人又是一阵大笑。猪郎好不尴尬,忙赔礼道歉:“大小姐,猪郎失礼,失礼了!”

领头的媒婆见此情形,扯着嗓子吆喝起来:“新娘起轿……”

猪郎挠着脑袋,还没回过神来,耳朵却被人揪住。他一看,是媚儿!他忙讨饶:“放手啊,媚儿,疼!”

媚儿哪里肯饶,一直揪着猪郎的耳朵,从前门转到舒家后院来,才放了手。她压抑着喜悦,佯装发怒道:“好你个大猪头,大白天的,来抢我姐姐!”

“哪有……我以为他娶的是你!所以……”

“笨蛋,猪头,我说过是我出嫁吗?”

猪郎不服气地说:“那你那天干吗哭得像个泪人儿似的?”

“姐姐要出嫁了,妹妹能不伤心吗?你这猪头!”

这时,院子那头突然闹哄哄的,传来了舒屠夫的声音:“猪郎,猪郎!你又回来做什么?”猪郎一看,只见舒屠夫满脸怒容,身后还跟着一票亲朋好友、左邻右舍。

猪郎赶忙上前,双膝跪地,媚儿也跟着跪了下来。猪郎回禀道:“东家大人,我是回来提亲的,我要娶媚儿,还望东家成全!”

“笑话!屁话!”舒屠夫唾沫飞溅地骂了起来,“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,一个穷小子凭什么娶我家的二闺女,做梦,白日做梦!”

媚儿一听,赶紧说:“爹爹,媚儿不嫌他穷。”

舒屠夫见女儿如此,气得眉毛都快着火了!

“他不是穷小子!”这时,人群中站出几个人来,他们正是梨花山庄的下人,说话的是老庄主的侍童,“他现在是我们梨花山庄的庄主!”

其他人不禁议论起来:“啊?他不是舒家的小伙计吗?怎么摇身一变成庄主了?”

那侍童便在人群中侃侃道来,把事情的前前后后说了一遍。

人群中有长辈赞叹道:“好,好,真是父亲积德,儿子受福啊!”

舒屠夫可不管这些,他还是阴着脸,一声不吭。

也有邻居劝舒屠夫说:“猪郎人品正直,又是一把干活的好手,如今还继承了梨花山庄的产业,可以说是门当户对了,我看媚儿跟了他,错不了。”

但舒屠夫仍挥着手,摇着头,抖着脸上的横肉坚决说:“不妥,不妥!”

“有什么不妥的?”这时,李小二扶着老太太来了!那老太太声音洪亮、掷地有声地说道,“我看妥得很,傻儿子啊,你难道看不出来吗,这里边有天意!这猪郎为何早不遇晚不遇那老庄主,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遇到了他!这呀,就是上天的安排,天意不可违!这婚事啊,我准了!”

舒屠夫一听,呆了半晌,才不情不愿地说:“那就依娘亲的意思办吧。”众人一听都欢呼起来。

这真是有情人终成眷属。不久,猪郎先派人去桃花村,将蒋家夫妇和猪猪一起接到了庄上,然后风光迎娶媚儿,在山庄里大摆筵席,庆祝三日。

三日后,老庄主辞别众人,只带了侍童一人,坐了一辆马车向登州去了。猪郎与媚儿骑马送出二十余里,方才依依不舍地折回。

老庄主的马车一路行去,过了几个山坳又绕过一道山梁,最后拐进一片树林。树林里有一破庙,庙前拴了两匹快马。

那侍童“吁”一声停住马车,回头禀道:“老庄主,他们已经到了。”侍童下了马车,扶老庄主下来。老庄主迈开大步,一人径直走进庙里。

这庙早已废弃破旧不堪,各路神像都布满了灰尘、蛛网。庙内的一张春台却被人收拾得干干净净,上面放有两只烛台,烛台上的蜡烛已经燃去了一大半。春台的那边坐了一人,旁边还立着一人。

那坐着的人见老庄主进到庙里,赶紧起身,拱手作揖道:“老庄主,一路辛苦。”

老庄主见状赶紧还礼道:“舒大官人,久等了。”原来,那人竟是舒屠夫!

老庄主在舒屠夫对面的一张凳子坐定。舒屠夫忙对立在身旁的人唤道:“小二!”那人正是舒家伙计李小二。

李小二心领神会点了一下头,走到老庄主的一边,从肩上取下一个包袱,轻轻地摆放在老庄主的面前,然后小心地将包袱打开——里面全是黄灿灿的金锭子!

老庄主点点头,将金子重新打包收好,说道:“舒大官人,你真是用心良苦啊!”

舒屠夫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道:“不这样做不行啊。不这样做,我怕老太太不舍得让媚儿嫁给猪郎;再说,我也怕亲朋好友、左邻右舍在背后笑话这门婚事门不当户不对。但我家媚儿既然已经情定猪郎,我又有啥办法呢?媚儿性子随我,刚烈如火,我若一味反对,定会闹出事来。好在这猪郎倒是一条好汉,我也十分喜欢,所以便设下此计来……此事多谢老庄主成全!”

老庄主道:“不谢!老夫定会保守秘密,您只管放心。”

舒屠夫听了,连连拱手作揖,然后便告辞了。

老庄主目送着舒屠夫的背影,连连感叹:“可怜天下父母心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