橘猫散文网

寻找袁书兵

2023-05-30
失踪者两年未与家人联系,他的身份证却仍被频繁使用。寻找过程中,警方发现,失踪者竟与十多年前的一桩悬案有关……1.失踪...

失踪者两年未与家人联系,他的身份证却仍被频繁使用。寻找过程中,警方发现,失踪者竟与十多年前的一桩悬案有关……1.失踪

这天,天久建筑公司的经理李国富刚走出公司大门,远远地瞧见门口大树下站着一个老头。

李国富一眼就认了出来,这老头叫袁名兴,是自己的救命恩人。五年前,李国富在剪刀崖翻车,一条腿骨折,不能动弹,正是袁名兴父子俩救下了他。为了报恩,李国富让袁名兴的儿子袁书兵到自己的公司来工作。三年前,袁书兵离职后,李国富就再没见过这对父子了。

此时,李国富握住袁名兴的手,说:“好久不见,袁大哥,你怎么站在门口呢?”

袁名兴笑道:“我怕耽搁了你的正事。”

李国富把袁名兴的手一拉,说:“你是我的救命恩人,随时可以找我,走,跟我吃饭去。”他不由分说,将袁名兴一把拉上车。

到了饭店,李国富点了不少菜,袁名兴却没吃几口就停筷了。李国富问他有什么心事,袁名兴这才说:“其实,我这次专门从乡下来,是想请你帮忙找我儿子的。”

李国富不解地问:“你儿子袁书兵?他怎么了?”

袁名兴说,三年前袁书兵从李国富的公司离职,一开始,每隔一段时间他就给家里打电话,电话里说的只有一件事,就是没钱了,让父母给他打些钱。从两年前开始,袁书兵不再给家里打电话,袁名兴和老伴松了一口气,总算带着孙子过了两年安生日子。今年,孙子快小学毕业了,袁名兴想把孙子转到县城读初中,可袁书兵是孩子的监护人,必须要他去办这件事。

李国富说:“那你打过他的手机吗?”

袁名兴说:“打过了,手机已经停机了。我去电信查询,他们说这个号码已经欠费两年了。”

李国富听了,一种莫名的不祥感涌上心头。他打断袁名兴的话,说:“你们去公安机关报案了吗?”

袁名兴说:“去了,可我们那派出所的警察说,袁书兵是成年人,不能随意立案。我后来又去了几次派出所,警察说在网上查到他的身份证在团江市的酒店被用过多次,所以人应该还活着,让我继续等。唉,李老弟,我真是什么办法也没有了,我知道你在团江市神通广大,才来找你帮这个忙。”

李国富说:“神通广大说不上,我一定竭尽全力。要不你先在这里等几天,我给你一个回复。”

袁名兴说:“唉,在城里吃住我不习惯,我还是回剪刀崖去,你有消息了,就给我打个电话。”

李国富知道袁名兴是怕麻烦自己,也知道袁名兴的性格,只好让他先回家。2.协查

送走了袁名兴,李国富就开始琢磨怎么找到袁书兵。对于找人,李国富没啥经验,好在他有一个战友叫高仁杰,现任团江市公安局的副局长,分管刑事案件,有过目不忘的本领。

李国富找到高仁杰,把事情经过说了,请高仁杰帮着出谋划策。李国富说:“袁书兵长时间失踪,我有个不祥的预感,觉得他很可能已经遇害,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。”

高仁杰若有所思地看着李国富,颇感兴趣地问:“你为什么会这么想?”

李国富摇了摇头,笑着说:“我只是猜测,他的身份证还在被使用,也许,我的猜测是错误的。”

高仁杰点点头,说:“长时间失去联系,也不一定就是遇害了。这样吧,你让袁名兴找当地派出所,要求他们发一个请求团江市公安局协助调查的函件,我们便可以依法进行协查了。”

很快,协查的函件和袁书兵的照片发到了团江市公安局。高仁杰找到李国富,说:“我已向局里申请,袁书兵的案子就由我负责。”

李国富连声道谢,问:“那你准备怎么查呢?”

高仁杰说,他已经根据袁书兵的身份证信息在全市进行了筛查,发现最近两年,袁书兵在多家酒店住宿了三十多次。接下来要去他住过的那些酒店询問前台服务人员,如果是熟客,他们会有印象。

李国富问:“为什么不直接调取酒店监控呢?”

高仁杰说:“你有所不知,很多酒店的监控最多只保存三个月。我查了一下,三个月内,袁书兵只住了一次酒店。”

李国富点点头,觉得有道理。

不料过了几天,高仁杰找到李国富,面露丧气之色,说:“我们根据这两年的入住信息,逐个酒店核查,那些前台的工作人员对这个袁书兵根本没有什么印象。”

李国富说:“不是还有酒店的监控录像吗?”

高仁杰说:“经过比对,我们发现,使用袁书兵身份证的那个人根本不是袁书兵本人,听前台的工作人员说,是个外地口音的人。这个外地人是谁,目前无从查起。”

李国富着急道:“那怎么办?”

高仁杰说:“等!只有等那个身份证再次自动出现……”3.开房

高仁杰等的时间并不太久,这天晚上十一点,他被电话从梦中吵醒,一看,是网管核查科打来的,说发现袁书兵的身份证在“金商酒店”被人用来登记开房。

高仁杰忙带着两名刑警来到“金商酒店”。敲开房间的门,房里凌乱不堪,只有一男一女,两个人表情慌乱,男的尤为紧张。高仁杰说:“我们查身份证。”

男的掏了半天,最后望了望女的,女的从包里拿出两张身份证,高仁杰一看,女的三十三岁,名叫吴爱纱,男的身份证上人名一栏赫然印着“袁书兵”。

高仁杰问:“你们什么关系?”

吴爱纱说:“夫妻关系,怎么了?”

高仁杰给公安局信息中心打了电话,说:“帮我查下这个身份证。”接着他就报出了吴爱纱的信息。

对方马上将相关信息反馈给高仁杰。高仁杰对吴爱纱说:“你两年前就离了婚,没有再婚,怎么可能和人有夫妻关系?”

那个男人听了高仁杰的话,更加紧张了,头上满是豆大的汗珠。高仁杰此时已推断出吴爱纱从事何种行业,他举起袁书兵的身份证,朝着男人的脸一比对,说:“怎么不是一个人呀?”

男人的心理防线垮了,一下子跪在高仁杰面前,说:“警官,求你饶了我吧,我这是初犯,我还有事业、家庭、孩子呢……”

到了公安局的审讯室,还没等高仁杰施压,男人便彻底交代了。原来男人是外地的一个副乡长,来到本市学习,时间长达一个月。这个星期六,他一个人来到江边游玩,遇上了吴爱纱,吴爱纱勾搭了他半天,他没能抵挡住,就跟着她去开房了。开房时,他不想用本人的身份证,打算退却。吴爱纱看穿他的心思,说:“我这里有别人的身份证,可以用这个开房。”男人就拿着吴爱纱提供的身份证开了房。

男人讲完,对高仁杰说:“警官,求求你别把这事说出去,我会身败名裂的!”

高仁杰摇摇头,说:“早知今日,何必当初?这么点诱惑都抵挡不住,怎么能当个好领导呢?”高仁杰对另外一个警察说:“把他带下去,按‘治安处罚法’处理。”

高仁杰又来到另一个审讯室,这里正在审讯吴爱纱。吴爱纱显然是个进出公安局的老油子,她满不在乎地说:“你们说吧,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,是拘留还是罚款?”

高仁杰说:“你今天不是第一次来,我查了你档案,已经被抓过五次,根据你的行为,可以拘留十五日,罚款五千元。”高仁杰停顿了一下,话锋一转:“不过,也有下限,可以只罚款五百就算了。”

吴爱纱疑惑地说:“不会吧,你们会这么仁慈?”

高仁杰见鱼儿上了钩,不紧不慢地说:“当然,这是有条件的。”

吴爱纱忙问:“什么条件?”

高仁杰说:“事情不大,就是你得告诉我,这个袁书兵的身份证是怎么到你手里的。”

吴爱纱眼珠转了两转,说:“是我捡来的。”

高仁杰追问:“什么时候捡的?”

吴爱纱沉思片刻,说:“两年前吧,我在地上捡的。你知道,许多男人既想跟我们风流快活,又怕被查出开房记录。这张身份证正好派用处,就算和我开房了,别人也查不到他们的开房记录。”

高仁杰摇摇头,说:“你如果不说实话,那我也帮不了你,拘留十五日,罚款五千。”

吴爱纱无可奈何地说:“行了行了,我说真话吧。去年,我接待了一个客人,是他掉在我这里的。我见有用处,就留了下来。后来,他又找过我一次,问我看到过这张身份证没有,我说没有。他说如果见到,就还给他。”

高仁杰问:“那个人就是身份证上的袁书兵吗?”

吴爱纱摇摇头:“虽然年纪都是三十多岁,但长得一点不像,那个男人又黑又壮,一脸凶相……”4.发财

高仁杰这时才意识到,袁书兵失踪的案子没有自己预想的那么简单,他身上还隐藏着更大的秘密。看来要弄清袁书兵到底在哪里,是否还活着,还是要从袁书兵的经历开始查起。

高仁杰找到李国富,说明原因,李国富说:“我陪你到袁名兴那儿去。不过,凭我的感觉,袁书兵早就不在世上了,而且,他多半是死于非命,不得善终。”

这是李国富第二次说类似的话了,高仁杰皱了下眉头,说:“你为什么这样认定?”

李国富说:“这个袁书兵不像他父亲那样忠厚,否则,我早就把他留在我公司做事了。”

高仁杰注意地问:“他还在你公司做过事?”

李国富点点头,说三年前,袁书兵找到自己,说想找份工作。李国富公司里刚好需要一个采购员,就雇用了袁书兵,还专门安排一个老采购带着他。没想到半年后,质检局来抽查,发现一批不合格的水泥,一查,竟然是袁书兵独自采购的第一批水泥。幸好这批水泥还未投入使用,不然造成的损失无法估量。袁书兵见出了事,请求李国富开恩,让他继续工作下去,李国富却照章办事,将他除名了。

高仁杰听了李国富的话,不禁想,袁书兵对李国富有救命之恩,公司也并没遭受实质性的损失,李国富为什么要执意开除袁书兵?难道两人之间还有其他事情?高仁杰暂时把这个疑问藏在了心底。

李国富带着高仁杰来到袁名兴家里,向袁名兴介绍说:“这位高警官想問一下袁书兵以前的事。”

高仁杰说:“老人家,你就讲一讲袁书兵近年来有什么变化吧,特别是不寻常的变化。”

袁名兴就说开了。他说,自己只有袁书兵一个孩子,从小就宠得多些。袁书兵十八岁时偷了家里一千多元钱去南方打工,之后不光不给家里寄一分钱,还谎话连篇,一直向家里要钱。

袁名兴叹了口气,接着说:“这娃儿,一出门就是七八年,一直没回家,没想到,他二十六岁这年竟然开了一辆面包车回来,车上还有一个二十来岁的漂亮女娃。更让我们想不到的是,女娃挺着大肚子,就要生了。”

袁书兵说他发财了,递给袁名兴一万块钱的钞票,指着女孩说:“这是你儿媳妇,叫小蕙。”

见到袁家破旧的老屋,小蕙露出厌恶的表情。后来,袁名兴才慢慢知道,小蕙是广西人,老家在大山里,她十五岁那年跟着同乡到广州打工,在小姐妹的诱惑下,当了陪酒女。当袁书兵出现在她面前时,她眼前一亮。袁书兵出手阔绰,经常点名让小蕙陪酒,给她买名牌包和首饰,很快俘获了小蕙的芳心。小蕙见袁书兵游手好闲,又花钱如流水,就问他:“你出手这么大方,是做什么的?”袁书兵说:“我爸开了家大公司,在广州市里有家分公司,我是分公司的经理,所有的事都交给副经理干。”

小蕙相信了,自然而然地和袁书兵同居了。后来,小蕙怀孕了,袁书兵就带她回家结婚。

小蕙见到袁家的真实家境,一下子就哭了,可身在他乡,举目无亲,也只能由袁书兵摆布了。

袁书兵回家后游手好闲,每晚出门和混混赌博。没过多久,他不光将送给袁名兴的一万块钱收回,那辆面包车也贱卖给别人,抵了赌债。有几次,小蕙的金手链、金项链不翼而飞,小蕙明白,这都是袁书兵干的,便和袁书兵三天两头吵架。有一次,袁名兴听见袁书兵愤愤地对小蕙说:“你这婆娘,我好不容易搞来二十万,全砸在你身上了,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?”